夢中人

第一部  殺人疑雲

第一章  決心向上

    時間過了一個月，蔡義祒在職訓中心的介紹，與陳神賢牧師的幫助之下，終於有雇主願意錄用他，讓他當某個工地的粗工。

    發薪日，蔡義祒站在牆壁，一臉憂愁，正在等工頭王投貢發薪水給他。

   「嚇一跳！」王投貢以台語口音說。

    蔡義祒走到王投貢面前，伸手拿薪水袋，有一點不高興。

   「頭仔，我叫蔡義祒，不是嚇一跳。」蔡義祒有一點無可奈何的苦笑「不要每一次都叫我嚇一跳。」

   「哎呀！一樣啦！」王投貢揮手要蔡義祒離開「走開啦！」

   「唉！」蔡義祒嘆一口大氣，低頭轉身離開。

   「嗨！阿祒！」好朋友吳華宮即刻走到蔡義祒身旁，伸手勾搭他的肩膀，十分關心的問「你薪水領多少？」

   「萬五啦！」蔡義祒有氣無力的說。

   「哎！怎麼那麼少，我看你做的最努力。」吳華宮為蔡義祒打抱不平，內心雖然明白他為何只有這一點錢的原因，還是忍不住挖苦他「頭仔真的是不夠意思，你也不過是曾經進去監獄過…」

   「你不要再說了。」蔡義祒生氣的推開吳華宮「以前的事情，我己經不想去記了，你給我惦惦。」

   「靠！」吳華宮有點不爽「你還當我是朋友嗎？」

    吳華宮本來想很不爽的發牢騷，卻被挺身而出的葛將祚擋在面前。

   「好啊啦！」葛將祚仗義直言「大家心知肚明，心照不宣，不要一直找阿祒的麻煩，不要給他壓力。」

   「好啦！」吳華宮推開葛將祚，走到想要離開的蔡義祒面前「阿祒，今天發薪水了，有沒有想要去開查某？」

   「不要！」蔡義祒斬釘截鐵的回答，無疑是給吳華宮潑一桶冷水「我不想要去開查某，這筆錢我要存起來，我要回去宿舍。」

   「啊你！」吳華宮更加不爽，還是被葛將祚攔住。

   「給他一條生路，不要一直苦苦相逼。」葛將祚稍微轉頭看蔡義祒離開，仗義直言「阿祒剛剛從監獄出來，你這樣一直逼他做不喜歡做的事情，很容易逼的他又走回頭路，你就放他一條生路，不要一直苦苦相逼。」

   「好啦！」吳華宮硬是將火氣往肚裡吞「我就聽你的。」

    蔡義祒下班之後，一如往常的到陳神賢牧師介紹的張仙仁牧師家中。

    叮咚！叮咚！門鈴響起。

   「來了！來了！」張仙仁由於年紀已經古稀，行動不甚快。

    叮咚！叮咚！叮咚！叮咚！叮咚！叮咚！門鈴一直被猛按。

   「是誰呀？一直催我催不停。」張仙仁終於走到門口，打開門，看到按門鈴的人是蔡義祒「原來是…」

    蔡義祒看到視他如子的張仙仁，再也忍不住硬是吞在肚子裡的淚水與委屈，即刻抱住他，像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。

   「乖，小祒，別哭了。」張仙仁像父親呵護子女一樣，溫柔關心問「怎麼了？是不是工作不順利？」

   「對！」蔡義祒微微點頭，說出滿腹辛酸「張爸爸，我只是想要重新做人而已，為何總是要處處找我麻煩，根本沒有人在乎我，一直說我是進去過監獄的人，不是好東西，工頭處處刁難我，無話貢處處找我麻煩，只有加減做對我最好，嗚~為什麼！我只是想要棄惡向善，聽你們的話，看聖經，我又聽信釋離俗法師的話，唸佛經，超脫業障，為什麼還是一樣，你可不可以跟陳爸爸說，我想要換工作，不想再做這一行了。」

   「小祒，乖，你的辛酸我知道。」張仙仁溫柔說「先坐下來，我幫你到一杯水，幫你解一解心中的委屈。」

   「好。」蔡義祒抬起頭看張仙仁，也許是將苦水吐出去，宣洩壓力，心情平復了不少。

    蔡義祒坐到沙發上，眼看張仙仁進去裡面忙，他覺得這樣做不對，趕緊進去幫忙。

   「呵呵！」張仙仁眼看蔡義祒幫他將煮茶的工具拿到客廳，非常高興「小祒，你真的變了很多，以前只會等我，最近這兩次都會主動幫忙。」

   「張爸爸，你坐。」蔡義祒扶張仙仁到沙發上安坐，親自動手煮茶。

   「小祒，其實你已經在改變了。」張仙仁很滿意且高興的點頭「相信路遙知馬力，日久見人心，很快的每個人就會看到你的改變，不是外表而以，而是連內心都變得成熟、穩重、認真、熱心，只要你持之以恆，會有莫大的改變。」

   「來！」蔡義祒端一杯茶給張仙仁，開朗的微笑說「張爸爸，請慢用。」

   「呵呵！謝謝。」張仙仁雙手接過茶杯，眼看蔡義祒坐到身旁，高興微笑「呵呵！小祒，堅持改革的心，勇敢走下去，你會有很大的改變。」

   「張爸爸，謝謝你們的支持與關愛，我看了很多你跟陳爸爸介紹的書，發現到我以前真的錯的很離譜，真的很對不起社會，浪費社會資源。」蔡義祒低頭，深感歉疚與感慨「難怪我老婆會在我這一次被關之後，就帶我的孩子離開我，我的家人也放棄了我，如果沒有遇見你們，我也許還是跟以前一樣，作奸…」

   「好了，別再說了。」張仙仁輕拍蔡義祒的背，打斷蔡義祒內心爆湧而出的負面情緒「陳爸爸跟我不是常跟你說過，昨日總總，譬如昨日死，以後總總，譬如今日生，也就是說昨日的你已經死了，今日開始是重生的你，過去不堪回首的記憶留在心裡是反省與警惕，你要時時警惕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，可是不要去埋怨過去的你，你要去改變現在的你，尋找再一次改變自我的契機，相信自己，總有一天人人會忘記過去的你，接納現在的你。」

   「呵呵！」蔡義祒哀怨苦笑「雖然你們的話，一開始我是有聽沒有懂，也許是年紀大了，又看蚊子哥跟虎哥，大半輩子都在苦牢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，也許該說我對人生有了新的領悟，而且你們介紹的『流氓教授』這一本書，更是讓我時時刻刻牢記在心理，人生的變化，是被環境來決定，所謂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我現在也終於懂了。」

   「那真是太好了。」張仙仁看蔡義祒喝一口茶，對於眼前的孩子終於長大了，十分的高興「小祒，你現在也變的博學多聞，是很好的成長，你剛才說林建隆寫的『流氓教授』，有沒有興趣當新的『流氓教授』，我可以幫你的忙，陳爸爸也會樂見其成。」

   「不了！」蔡義祒搖頭拒絕「我以前的就是越讀越『輸』，所以才會討厭讀書。」

   「小祒，這話可不能這麼說。」張仙仁信心十足「你看，以前的你是出口成『髒』，現在是出口成章，只要你有心，而且你也還年輕，一定可以成為新一代的大博士，名教授。」

   「哈哈！」蔡義祒高興大笑後說「不了，張爸爸，我當然很想試著繼續讀書，可是我已經下定決心，要用自己賺來的錢來改造自己。」

   「好，好，你真的變了。」張仙仁相當的高興「既然你決定用自己賺來的錢去繳學費，我跟陳爸爸都很高興，如果讀書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或陳爸爸，畢竟陳爸爸是退休教授，比我這個退休的國中老師還要有知識與學問。」

   「呵呵！」蔡義祒滿懷自信的笑說「有你們兩位良師，那我有朝一日一定要青出於藍，更勝於藍。」

   「說的好，說的好。」張仙仁十分的高興。

   「對了，張爸爸，我能搬來跟你住嗎？」蔡義祒滿懷期待的問。

   「怎麼了？」張仙仁有點擔憂「公司的宿舍住不習慣嗎？」

   「對！」蔡義祒點頭，認真說「既然我想要拿起書本，好好讀書，我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讀書。」

   「好啊！你既然有這份心，我很高興。」張仙仁站起，十分高興「我有一個房間，自從我老婆三年前過世之後，就一直當作儲藏室，如果你介意的話，我可以把我的房間換到儲藏室，然後讓你去住我的房間。」

   「這怎麼可以呢？」蔡義祒慌張的站起「張爸爸！」

   「沒關係，小祒，這兩天可能需要你幫個忙。」張仙仁十分高興「看到你改變的那麼大，給你好房間是給你獎勵，也希望能夠藉由我的書香氣息，讓你讀書一帆風順，無往不利。」

   「謝謝你！張爸爸！謝謝你！張爸爸！」蔡義祒低頭猛鞠躬「我會好好努力表現給你看的！」

   「呵呵！小祒。」張仙仁拍拍蔡義祒的肩膀「以後不要再叫我張爸爸，直接叫我爸爸就好了。」

   「好的，爸爸！」蔡義祒即刻抱住張仙仁，感動的淚流滿面「我愛你，謝謝你們，一直沒有放棄我，我會好好努力的給你看的，爸爸！」

   「乖，小祒。」張仙仁也是感動的淚流滿面「我的兩個孩子都年紀輕輕就不幸往生，晚年還能得到你這個孩子，我真的很高興，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。」

   「我會努力的，爸爸！」蔡義祒信心十足的高興說「我一定會讓每一個人對我另眼相看的。」

    此後，蔡義祒就搬來跟張仙仁住，而且努力向上，決不辜負他人的期望。